《蛋》:一個關於自我、時間與同理心的寓言
以故事為起點的科學問題
故事裡的對話把幾個大問題擺在眼前:我是誰?死亡後會怎樣?時間是怎麼回事?以及:如果你其實就是所有人,你還會怎麼對待別人?這些問題本身帶有哲學味道,但也觸及神經科學、心理學和物理學可以回答或幫助理解的層面。我們把故事當作思考工具,從可檢驗的科學觀點抽出幾個教學重點。
身份與意識:我是同一個人嗎?
故事說每一個人其實都是同一個“你”的不同化身。科學上談到的「自我」並不是一個固定不變的實體,而是大腦透過記憶、情緒和社會互動建構的連續感。舉例來說,你現在的性格、喜好和記憶多半來自過去幾十年的生活經驗;如果失去記憶(例如重度失憶症),那個連續的自我感會改變。故事中像「我是林肯」「我是希特勒」「我是耶穌」的說法,是在挑戰我們對於個體與其他人的界限,但科學會提醒:生物學上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大腦和記憶,沒有證據支持個體靈魂在不同人體間複製的說法;不過把自己想像成所有人的視角,確實是一個強而有力的同理心練習。
記憶與經驗的保存:為什麼我們記不起前世?
故事用「你內含所有前世的知識,但現在不記得」的比喻,配上把手指伸進水杯感受冷熱的例子,說明每次具體的生命只是更大意識的一小部分。科學上,記憶依賴神經元與突觸連結,只有當腦的結構與化學環境存在時,記憶才會被儲存與喚起。目前沒有可驗證的機制證明記憶能跨越死亡傳到另一個大腦;但心理學上有類似的概念,例如潛意識或集合無意識(用作比喻時),以及人類透過語言與文化傳遞的「集體記憶」。用故事的指涉來看,把自己視為一個更大的學習系統,能幫助我們理解為何個體經驗會累積成價值觀與智慧。
時間觀念:時間只是我們的經驗嗎?
故事中說「時間只有在你的宇宙裡存在」,那是把時間當成經驗或參照框架的說法。物理學告訴我們,時間在相對論裡是空間與時間交織的維度,對不同參考系的人來說可以以不同速率流逝;神經科學則指出,我們對時間的感受由腦內網絡和化學物質調節,壓力、快樂或驚恐時會改變時間知覺。把時間當作可以在不同尺度改變的東西,既是科學事實(相對論),也是心理上的常識(時間感會變)。但把時間外的狀態當作確定存在,超出科學可驗證範圍,屬於哲學或信仰討論。
同理心與道德:每次傷害就是自傷?
故事強調「你傷害別人就是在傷害自己」,這在科學上可以用同理心與社會神經科學來說明。人類有鏡像神經系統,能在觀察他人情緒時產生類似的腦反應;從演化角度,關心他人有助於群體存活。心理學研究也顯示,實踐關懷與利他行為會提升施行者的心理幸福感。把所有人想成自己,不是科學事實,但作為一種道德練習,能促進更少的暴力與更多的合作,這是符合人類行為科學的結論。
近死經驗與超越感:科學如何解釋?
故事裡的「你在死亡後遇見存在」類型的敘述,讓人聯想到真實世界的近死經驗(NDE)。科學研究發現,NDE報告常包含光明隧道、平靜感和超脫身體的感受,但主流科學解釋傾向於腦部在極端缺氧、壓力或藥物影響下的生理反應,而非靈魂離體的證據。這並不減損這些經驗對個人意義的深遠影響;它只提醒我們要用可檢驗的假設來分辨故事性與可證實的機制。
結語:把寓言當作思考的起點
《蛋》的寓言把一些深刻的人生問題濃縮成簡短對話,讓我們去想像「如果我是所有人,我會怎樣活」這樣的倫理和存在議題。科學不一定能解答所有形上問題,但能提供工具:理解大腦如何建構自我、時間如何被感知、以及同理心如何運作。把故事中的例子(例如你是林肯也是暗殺者勞合‧布斯,或者是希特勒與被他殺害的數百萬人)當作思想實驗,可以幫助我們從行為科學與道德心理學角度,學會更有同理心、更負責任地生活。最終,無論你把故事當作寓言、宗教或哲學探討,它都能成為檢視自我與他人關係的一面鏡子。
